專家觀點：德國多式聯運發展經驗及對中國的啟示

目前，德國乃至歐盟各國均高度重視發展多式聯運。尤其是在積極應對氣候變化和可持續發展的挑戰中，基于多式聯運對集約利用資源、提高運輸效率、降低物流成本等方面的巨大優勢，歐盟各國均采取了強有力的措施，以期進一步擴大多式聯運的覆蓋范圍、提高多式聯運的市場份額。多式聯運所帶來的顯著經濟和社會效益也是國際物流業界所津津樂道的。本文就德國多式聯運的發展歷程，總結發展經驗，啟迪未來中國多式聯運的發展與改革。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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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多式聯運發展的主要特點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充分發揮鐵路、河運在多式聯運中的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比較優勢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在歐洲，相比法國、意大利等歐洲強國，德國是最重視鐵路貨運的國家。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在其多式聯運的策略中，許多策略的目標都指向于提高鐵路的貨運份額。德國在歐洲各國中最早放開鐵路貨運市場，并通過收購、兼并等方式積極滲透到其他歐洲國家的鐵路運營。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例如，德國最大的鐵路公司——德國鐵路集團公司，通過企業化改造以及網運分離、客貨分離改革，在多式聯運和物流領域取得了良好的發展成績。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同時，由于德國的內河水運資源較豐富，在集裝箱運輸領域，近年來德國政府積極推進公水、鐵水、水水聯運，內河集裝箱運量一直在小幅穩步增長。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總體來看，歐盟及德國的多式聯運策略，突出發揮鐵路和內河水運的作用，盡可能減少對卡車貨運的依賴。根據德國聯邦交通、建設和城市發展部的預測，由于多式聯運的發展，未來鐵路貨運的市場份額將有較大增長，內河水運也會有一定增長，而卡車貨運的市場份額將會有所縮減。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貨運中心在內陸多式聯運中發揮了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重要作用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德國政府主導的對貨運中心（GVZ）的規劃建設，是德國物流業集約利用資源、促進可持續發展的一個突出亮點。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德國從上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運用PPP模式規劃建設貨運中心，到現在全德已有36個建成（33個）和在建（3個）的貨運中心，基本形成了覆蓋全德、輻射歐洲的物流中心網絡。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德國政府在規劃建設貨運中心時，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首要的選址原則是：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可實現兩種以上運輸方式的連接，特別是公路和鐵路的中轉銜接（不萊梅、紐倫堡等貨運中心實現了公、鐵、水三種運輸方式的銜接）；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首要的功能定位是：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為多式聯運的轉運功能、可直接換裝的越庫作業功能。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因此，貨運中心網絡被認為是德國促進多式聯運發展的重要基礎性網絡。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目前，德國各個貨運中心內都建成了多式聯運中轉站。2009年德國內陸集裝箱公鐵聯運總箱量中，約一半是通過貨運中心轉運完成。而貨運中心通過促進公鐵聯運、減少長途卡車貨運量，也減少了約50萬噸CO2排放量。由于歐盟及德國政府支持，各個貨運中心都在持續改進自身的多式聯運中轉設施。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以柏林南貨運中心為例，從柏林南貨運中心到漢堡港，距離225公里，盡管300公里內卡車貨運的成本更有優勢，但由于政府對多式聯運給予補貼，從而刺激了該中心積極開行到漢堡港的集裝箱鐵路班列，并力求將更多的貨運從公路轉向鐵路。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已經形成了基于標準化的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多式聯運裝備體系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多式聯運高效運作的關鍵，是運載工具的標準化。包括德國在內的歐盟國家，目前已經發展起了三種統一標準的多式聯運載荷單元，即：集裝箱、廂式半掛車和交換箱體。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集裝箱遵循國際通用標準，而半掛車和交換箱體則由歐洲標準化委員會統一制定其外廓尺寸、總重和軸載限值標準，并建立了歐洲卡車貨運模塊化系統EMS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European Modular System）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其目的在于：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1、統一規范歐洲卡車車型的發展；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2、切實有效促進歐洲范圍內的跨國多式聯運。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有了標準化的載荷單元，相應配置多種形式的裝卸設備，即可在多種運輸方式之間實現高效、便捷的中轉換裝。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值得注意的是：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德國及歐盟各國的廂式半掛車和交換箱體普遍采用軟簾式材料封閉，進一步減輕了載荷工具的自重；歐盟積極倡導卡車大型化，德國借鑒丹麥經驗，正在用5年時間測試運行總長達25.25米、可雙掛組合的汽車列車車型，擬評估后全面推廣。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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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式半掛車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馱背運輸、滾裝運輸成為多式聯運的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重要形式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國際上通行的除了集裝箱多式聯運，包括德國在內的歐盟各國，鐵路馱背運輸、水陸滾裝運輸得到普遍發展。其主要形式包括：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1. 廂式半掛車馱背運輸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即為將廂式半掛車吊裝至鐵路平車上，組成鐵路貨運列車。其以大范圍的甩掛運輸為基礎，是歐洲比較普遍推行的內陸多式聯運組織方式。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2. 卡車整車馱背運輸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即為將卡車整車開至鐵路車臺，組成運載卡車的鐵路列車。此種多式聯運方式主要在阿爾卑斯山周邊國家有一定程度應用，相比廂式半掛車馱背運輸，其范圍有限。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3. 掛車滾裝運輸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即為將掛車（主要以廂式半掛車為主，亦有部分不與拖架分離的集裝箱半掛車、交換箱體掛車）牽引入船艙并用船舶進行運輸。這種方式亦以甩掛為基礎，在歐洲內河、沿海一帶得到較普遍發展。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就德國而言，已經建立了以海運集裝箱為標準載荷單元的外貿運輸多式聯運體系，以內陸集裝箱、廂式半掛車和交換箱體為標準載荷單元的內貿運輸多式聯運體系。據德方有關人士介紹，德國的公鐵聯運中，75%是集裝箱，25%是廂式半掛車和交換箱體。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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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及德國的多式聯運發展政策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歐盟一體化后，為了進一步促進歐盟范圍內的多式聯運，歐盟委員會除了陸續發布了一系列法規和政策文件外，還推出了許多具體的行動計劃。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例如，PACT計劃（提出對聯合運輸的項目資助計劃）、馬可波羅計劃（核心是通過政府支持和政策引導，鼓勵更多的公路貨運轉向鐵路和水運）。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根據歐盟現行政策，其對多式聯運的支持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1、對多式聯運中轉站建設進行資金補助；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2、對于運輸企業從單一公路運輸模式向多式聯運模式轉變過程中經濟上的損失給予補償，包括運價的損失、技術革新的費用等。如對新開鐵路貨運線路，企業初期如負債經營，歐盟會經評估后給予經濟上的補償；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3、鼓勵發展內河運輸，根據NAIADES計劃，從事內河運輸并符合條件的企業，可從歐盟得到為期3年每年20萬歐元的補貼。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德國作為歐盟第一大經濟體和首要物流強國，除了積極推動并嚴格執行歐盟的多式聯運政策外，本國在發展多式聯運方面更是采取了強有力的措施，出臺了許多行之有效的扶持政策。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扶持政策主要包括：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1.重視并支持多式聯運中轉站建設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自1998年以來，德國通過聯邦和地方政府補貼，促進了多式聯運中轉站的基建和改善。目前，德國共有多式聯運貨運中轉站122個，其中有77個得到了政府的財政補貼，加之政府對多式聯運的稅費減免政策，使得公鐵聯運量從最初的4,550萬噸增長到目前的9,000多萬噸，約增長了一倍。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在德國政府主導的貨運中心規劃建設中，將多式聯運中轉功能作為首要且必須的條件。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德國現有建成的33個貨運中心中，有1/3的公鐵聯運中轉站是德國聯邦鐵路投資修建的，聯邦政府資助比例最高可達85％。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州政府也有相應的配套支持政策。以拜仁州為例：拜仁州極力將本州打造成全德國多式聯運的轉換樞紐。該州規劃了本州的多式聯運中轉站（多數沿多瑙河兩岸），除了聯邦政府計劃2013年補助5,500萬歐元外，州政府財政每站另配套補貼20萬歐元。為了促進水水越庫轉運，拜仁州政府每年還拿出4,000-5,000萬歐元，支持改善相關中轉站的設施設備。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2.對參與多式聯運的卡車采取特殊扶持政策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多式聯運的最前和最后環節，卡車運輸必不可少。為了適應并鼓勵多式聯運的發展，德國政府對從事多式聯運服務的卡車采取了特殊對待政策。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1）放寬總重限值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在德國，公共道路上行駛的一般卡車，法律規定總重不得超過40噸（即使正在試驗運行的25.25米長汽車列車，德國也暫沒有放寬總重限值）。但對從事多式聯運服務的卡車，其總重允許放寬至44噸。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2）免稅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德國的卡車要定期繳納公路使用稅（每年約1,500歐元）。而對專用于服務多式聯運的卡車，法律規定可以免交此稅。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3）不受周末禁行限制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在德國，法律規定一般卡車周日不得上路行駛。但對從事多式聯運服務的卡車，則不受此規定限制。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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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借鑒和啟示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1.中國應當進一步強化多式聯運的國家戰略地位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中國已經確立了“構建綜合交通運輸體系”的戰略目標，其中包含了“促進貨物多式聯運”的任務。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但中國當前在推進綜合運輸體系建設中，更多關注綜合運輸行政管理體制改革、交通基礎設施網絡完善、運輸通道資源優化配置、綜合客運樞紐和物流園區建設等主題，而對發展多式聯運尚缺乏系統的認識、清晰的思路和深入的謀劃，雖然海鐵集裝箱多式聯運自2011年開始總算邁入實質性推進階段，但公鐵、空陸等其他多式聯運方式在中國尚處于初級發展階段，與發達國家相比存在巨大的差距。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應當學習借鑒歐盟的經驗，在各種運輸方式競相發展、競爭發展中，更加注重多式聯運的銜接和一體化，提高多式聯運的轉換效率，積極探索馱背運輸、滾裝貨運的多種組織模式，最大程度發揮各種運輸方式的比較優勢。當前，有必要從戰略上重新審視綜合運輸體系建設的推進路徑，把多式聯運提升到更重要的地位，促進既有運輸資源的高效集約利用。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2.中國應當加快構建多式聯運的基礎標準化體系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多式聯運的關鍵在標準，沒有標準化運輸就不可能有高效的多式聯運。而所有標準化的基礎，即是載荷單元的標準化。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中國雖然國際集裝箱港口運輸躋身全球前列，但集裝箱多式聯運中其他環節的標準化體系還沒有建立起來。最大的問題是，中國還沒有建立起以內陸集裝箱、廂式半掛車為主體的基礎載荷單元的標準體系，且卡車車型龐雜，牽引車和掛車的匹配標準缺失，更談不上車、掛、站、運等多環節的標準協同。以甩掛運輸為例，前些年國家通過試點給予大力推進，但明顯感受到標準化基礎整體很薄弱。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而在德國及歐盟主要國家，經過多年標準化建設，已經建立起了以海運集裝箱為標準載荷單元的外貿運輸多式聯運體系，以內陸集裝箱、廂式半掛車和交換箱體為標準載荷單元的內貿運輸多式聯運體系——前者以ISO國際標準為技術基礎，后者以歐洲標準載荷單元的模塊化系統（EMS）為技術基礎。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美國也有兩個類似的多式聯運體系——掛車馱背運輸（TOFC）系統和集裝箱箱馱運輸（COFC）系統，高度標準化、廣泛通用性的掛車和集裝箱，亦是支撐這兩個體系的基礎前提。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因此，學習借鑒歐美經驗，加快建立基于標準化的內陸集裝箱、廂式半掛車的內貿多式聯運體系，在中國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當前，有必要認真研究中國道路和鐵路運輸及多式聯運的基礎條件，全面評估并借鑒歐洲、美國的發展經驗，積極探索并系統謀劃符合中國國情的多式聯運基礎標準體系，為長遠發展奠定堅實的技術基礎。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3.中國應當系統強化多式聯運的發展政策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由于多種原因，中國當前的多式聯運發展政策總體上很缺失，與發展的客觀要求不相適應。盡管經國務院批準印發了《交通運輸部等十八個部門關于進一步鼓勵開展多式聯運工作的通知》，交通運輸部聯合中國鐵路總公司啟動了一系列基礎設施無縫銜接工作，交通運輸部聯合國家發改委啟動了多式聯運示范工程建設，但總體而言，國家層面促進多式聯運發展的政策系統性、覆蓋面和作用力仍有較大的局限性。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而在德國及歐盟，從聯邦政府到州政府，都有明確具體、手段多樣的多式聯運扶持政策。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這些政策包括：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規劃引導：對貨運中心規劃的聯運功能要求；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財政補貼：對多式聯運中轉站建設的高額補貼、對多式聯運經營虧損的適度補貼等；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免稅支持：對從事多式聯運服務的卡車免收公路使用稅；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法規特定：對從事多式聯運服務的卡車，放寬總重限值和解除周末禁行限制。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此外，政府還對一些涉及多式聯運的技術研發、設備改進、公共基礎設施平臺建設等項目和專項行動計劃項目直接進行投資。上述政策的施行，均取得了預期成效，多式聯運的應用范圍和市場份額正在逐步擴大。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當前，中國有必要切實貫徹落實國務院的工作部署，加強對發展多式聯運的公共政策的頂層設計，探索綜合運用各種政策手段，系統構建扶而具體、強而有力的政策體系，盡早改善加快多式聯運發展的政策環境。Y7E大陸橋物流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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